我會牽著你的手

張婆婆,年齡和阿母相若,但智商只有5歲多小朋友的程度。我微笑著伸出手自我介紹,但她仍顯得有點怕生。 然後透過社工的手語介紹,她才放心把手交到我的手上。

由於年老,她除了是輕度智障者外,也有點弱聽,而且不能用言語說話,只能如初學語言的嬰兒一般,依依啞啞地叫著以表達她的心意。但如果耐心並慢慢貼近她耳邊說話,她仍能明白大概的意思。

在遊濕地公園的全個過程裏,大部份時間她都表現得異常乖巧,只是間中用力一點拉著我往她想走的方向走著,或做簡單的手語示意我要喝水或要如廁。

午飯的時候,我和其他義工,家長及社工坐在其中一枱。我們那枱的智障人仕或自閉症人仕大都只是輕度的,所以看上去跟本和常人無異,只是常會自言自語,或偶爾大叫才令人察覺他們的真正智力有別於常人。這個時候,更顯得張婆婆易於被人照顧,除了需要把食物在她進食之前剪碎之外,其他時間,她都安靜地吃著她面前的食物,沒有打擾別人。

如果,你來問我,對於照顧智障人仕的看法,我會老實回答,幸好我的第一項任務是照顧張婆婆,而不是其他同團的學員。要不,我不太肯定自己能付出幾多額外的耐性或有沒有流露半點抗拒的神態。

千萬別以為,做義工是在單一的幫忙著別人。從他們或他們身邊無私地貢獻的人身上,你更看到自己的不足,他們的堅忍及樂觀。他們比你更懂得人生。因此有所得著的往往是我們。

張婆婆讓我想到阿母。如果將來她老得如張婆婆一樣不能言語,或甚至不認得我們,我仍會付出無限耐性照顧她。

小時候,是她牽著我的小手走到現在。

將來,我也會同樣牽著她的手走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