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那一輩子的人,由於吃過不少苦頭,所以都特別省吃儉用。即使走到現在,偶爾我們有點餘錢給他們多點零用錢時,他們仍是不捨得用,說甚麼把錢儲起來以備不時之需。遇上節日或生辰,送禮更是一項頭痛的事,太貴重的他們不喜歡,罵你亂花錢之餘亦不見得會用。阿妹就經常送些她「認為」父母會合用的禮物給他們,搞得他們用又不是,不用又浪費,簡直有點哭笑不得,雖則,還是甜在心頭。
最近的父親節,除了例行公事的晚飯外,實在想送些實用的小禮物給老父,閒逛的時候終於看到心頭好,於是就買了下來。那件禮物其實只是一件二百多元的平宜背包,因前些時看見老父在修補著現用的那個,於是靈機一觸,買來了個新的送他。
老父是個內歛的人,即使再怎麼喜歡,表面上仍是不太動聲色。收到禮物的晚上,只是嘴巴念念有詞的說,要待上街時才用那個背包。然而,翌日早上,卻見他把舊有的背包棄於沙化上而用了新的!
母親向我了解原因後,我們母女都齊聲發笑。笑老父原來仍是個孩子。
說回母親,也不見得是個「成人」。
上個星期,和她老遠走到元朗去辦點事。完事後,行經鞋舖時她竟然主動要走進去看,還試穿了多雙涼鞋。我才猛然醒起,她好像說過要買雙涼鞋。如今看來,原來這個意欲如此強烈,還是其實大意的我忘了省吃儉用的母親也是個愛美的女人,那個女人對鞋子不瘋狂?
結果,當然是我搶著付款送了那雙鞋子給她,還對她說當是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她才開開心心地收下。
活在物質豐富的現代,我們實在太過容易迷失於其中。
不論父母對子女或相反,我們很容易地把付出的金錢及物質與關愛的程度掛勾;然而,當你經歷了某些事情後,你才會理解我們彼此需要的其實只是最原始的愛。
而愛,對父母來說,有時可以不需涉及任何金錢。
一聲問候,一個擁抱,一些窩心的說話,他們已心滿意足了。
當我們長大成人後,父母早已悄悄地返老還童了,他們其實是世上最易逗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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